狼烟(2)-《仗剑破天门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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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「醉后不知天在水。」景诚帝顺着她的视线仰望苍穹星斗,最终目光如流星般坠落,望在乐无双的面容上,他痛苦地柔声说,「满船清梦压星河。」

    乐无双抚摸着他的脸微笑,轻轻地说:「对,满船的清梦在你的脑海里,我在星河之上望着你。景诚,放手吧。」

    乐无双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,重重地握紧。

    景诚帝痛哭流涕,他的手止不住地颤抖,在握紧与松开间取舍不下,最终在一声突如其来的哭声中。

    推开了手。

    那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响彻夜空,景诚帝望着乐无双坠入湖中。

    她怀抱着婴儿,湖水波旋荡漾,她睁着眼,含着笑,注视着景诚帝。

    慢慢的,慢慢的。

    沉入了湖底。

    轰!

    惊雷震撼天地,雷蛇曲折窜涌滚滚云涛,景诚帝正视着元吉,说。

    「是我杀了她。」

    狂风似雪,奔雷卷云。

    长明灯在摇曳间晃动着一对从没谋面的父子身影,

    元吉盯着景诚帝,身上的灵力在听到那声答案后突然暴涨,且幽蓝的荧光中渗出了藏匿深处的黑气。

    「你听到你母亲的死很镇定。」景诚帝神色如冰,「你一点也不愤怒?」

    元吉缓缓地摇头,说:「乐无双与我不曾谋面,她只不过是生下我,而你杀她与我而言也是无关紧要。但我找你的第二件事,尤为重要。」

    景诚帝手心晃过烛火,他感受着炙热的温度,问:「何事?」

    「中永七年。」元吉神情凝重,「你为何杀甄王?」

    景诚帝似乎对元吉问这件事不感惊讶,他颇有兴致地反问:「你问甄毅的死,甄毅和你有什么关系?」

    楼顶的梁柱突然传来几声炸裂响声,在场众人纷纷惊觉望去,就见一道红影在飘摇的风雨中飞速飘来。

    等待人落地,那柄苍白如雪的长剑已然亮起了秋水般的芒。

    惊雪剑!

    「我父亲于中永年间大破大漠右庭,万骑踏沙,血战外寇,震我郑国男儿风骨!」甄可笑抬剑指着景诚帝,「可你召他孤骑入都,更在金殿外砍下他的头颅。景诚皇帝,我乃甄氏最后的遗孤,甄可笑。我隐忍四年,等的就是今日寻你讨个公道!」

    狂风卷云,吹的景诚帝的袍摆摇曳鼓荡,他兴致浓郁地频频虚点甄可笑,说:「甄毅的女儿,不错、不错。长大成人,而今为父报仇。公道、公道,你要公道,那他呢?」他指向元吉,「你带着朕的儿子,来找朕讨叛国的公道?着实有趣呀,有趣至极。」

    甄可笑娇容布满愤怒,她这一刻的杀意连带手中的惊雪剑都泛现出一道冰寒的灵力!

    「我甄氏一族从古至今,为郑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。」甄可笑面色冷若冰霜,「从先祖为郑国开国破开城门起,甄氏一族为刘氏世世代代镇守边塞满红关!家眷在崇都为质子,将在外浴血奋战,此间不曾怨言分毫。掌军奉诏天子命,忠心耿耿。而到了你口中,竟是子虚乌有的叛国一说,景诚,你可真是鬼话连篇。」

    「天子诏。说的好!中永年边塞斥候加急快报,甄毅意欲出塞剿敌。一个掌军十万的大将要出塞剿灭外寇。那敢问,若是大漠无寇,那这边塞十万雄甲该当如何?朕是下诏让他们解甲归田,还是让他们回都驻防?」景诚帝冷笑一声,指尖重重敲击桌案,「斥候快报到崇都的那一刻起,他甄毅就已经是罪该万死之徒。即便勇武,但他从无一刻为朕分忧丝毫,朕不杀他。」他指着头上的王冠一字一句沉声说,「难道朕还要将这王冠赠与他不成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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